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浮生一卷漫西风呀

【彬诚】却话巴山夜雨时(十六)

古风AU,生子,OO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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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馨诚给周巡写了一封信,交给下人送去桓王府。

周巡拆开信看了两眼,然后把信塞回信封放进怀里,抄起一把折扇便出门去找关宏峰。

两人约在小瀛楼,小二引着他到二楼的雅间,关宏峰已经先到了,正坐在里面喝茶。

周巡落座,拿起面前的茶杯闻了闻,随口问道:“清安黄芽,自己带来的?”

没想到关宏峰却摇摇头,道:“世子爷这回可走了眼。”

“啊?”周巡一愣,又拿起茶杯闻了闻,然后轻抿了一口,挑眉道:“这要不是黄芽,我赔你两斤上好的龙井。”

关宏峰瞥了他一眼,道:“是黄芽,只不是清安的黄芽。而是理县的黄芽。”

“理县?”周巡想了一会儿,问:“永州府下面的理县?不是发大水吗,怎么还有茶叶?而且没听说理县产好的黄芽啊?”

关宏峰笑笑:“这正是稀奇的地方,不稀奇我还不敢拿来世子爷面前献丑。”

周巡又拿起来喝了一口,细细品了一会儿,点点头道:“是不错,仔细喝觉得比起清安黄芽味道稍微薄了些。恐怕理县是山区,水淹不到,所以不受影响吧。”

关宏峰点点头,道:“给我送茶的人告诉我,理县的这些茶园,大半都是永州各级官员的产业,他们强占了这些地皮,又强迫当地的百姓给他们种茶制茶,这些茶叶一部分流入茶行,一部分被拿去送礼,冒充昂贵的清安黄芽,也只能骗骗你们这种半吊子的行家了。”

周巡眨眨眼,他于茶之一道确实半吊子。

“你喝来是不是觉得刚入口时味道确实香醇,但是真到了嘴里又显得淡薄无味,还有一股子土腥味?”

“唔......确实有点薄,但是土腥味倒是没喝出来。”

关宏峰笑着转头看向窗外熙熙攘攘的长街。这样的茶要是进了关宏宇的嘴,肯定会被直接喷出来然后大骂一通。

也未必。

他笑容变淡,想,山海关钥锁城,乃至关内道灵州城,那样的地方,能喝上一口有茶叶茶,就不错了。

周巡放下茶杯,思索了一会儿,问:“你刚才说送你的人,谁给你送这些茶叶?许谦寿?”

关宏峰收回心思,转头答到:“正是。”

周巡沉默了一阵,又把赵馨诚的信从怀里拿出来递给关宏峰,关宏峰拿过信看了看,叹了口气,问:“你们这段时间查拭血阁,查的怎么样了?”

周巡向后靠在椅背上,叹了口气,道:“确实棘手。根据我吗现在所掌握的情况,拭血阁至少在四十年前已经存在,阁主也已经换了两任,这一任的阁主姓萧名拓,上一任阁主是他的父亲萧抚归。拭血阁内有两大护法,四大分舵,四大分舵下又有无数小的分点。他们主要做的是杀手的生意,还贩卖情报。哦我们还知道两大护法不和。”

关宏峰蹙眉,道:“总舵在哪里?”

“这个,似乎是在通州附近......”

“两大护法又是什么身份?”

“呃,似乎是武林人士......好像一个擅使九节鞭一个擅使乌砂掌......”

“不错,知道得还挺多的嘛。”

“那是,因为我们派了一个卧底。”

关宏峰一惊,问:“卧底?”

“嗯。”

“是谁?”

周巡摆手:“那我可不能说,老关,这是原则问题真的不能说,也是为了卧底的安全。”

关宏峰点点头。又道:“赵统领说韩彬背有掌印,那就是为乌砂掌所伤了......”他突然叹了口气,道:“我们四人之中,他最辛苦,你我可以互相信任,但是赵馨诚既不能完全相信韩彬,又对我们有所防备。”

周巡点头,又想到赵馨诚怀着的那个孩子,眉间升起一片郁色,低声道:“老赵他......确实辛苦。他最不敢失去,更加左右为难。”

关宏峰道:“所以我打算跟韩彬开诚布公地谈一次,他如果真的想跟我们合作,必须松口交代清楚里面的情况。”

周巡伸长手臂两手交叉放在桌面上,深吸一口气,问:“听这语气,是太子那边打算动手了?”

关宏峰微微一笑,道:“到时候我会一起说的。”

周巡点头:“好吧好吧,那就约明天晚上,还是这里?”

关宏峰点头。

于是赵馨诚收到周巡回信的时候,发现有两份,另一份是给韩彬的。

他把拿着信犹豫了很久,还是原封不动地交给了韩彬。

韩彬拆开信看完之后,默默把信烧掉。

第二天晚上他只身赴宴,赵馨诚看着他转身推门而去,不由得握紧了椅子的扶手。他抬起手隔着衣服摁了摁挂在胸前那块韩彬给他的玉石,心中一阵闷痛。

桌上一灯如豆,他一个人枯坐在房间里等着韩彬赴宴归来,从华灯初上等到了夜半三更,遥津敲门进来问他要不要先睡了,他固执地坐在原地,遥津无法,只能抱来一床毯子盖在他身上。

孩子在肚子里翻了个身,他伸手摸了摸它。

韩彬将近四更带着一身寒气从外面回来,却见房中还亮着昏黄的灯光。他轻轻推开门,却见赵馨诚坐在椅子上歪着头睡着了。椅子不可能有多舒服,他闭着眼蹙着眉,显得有几分楚楚可怜。

这个词用来形容男人好像不太合适。

但是他的心一下变得无比安静,他关上房门,脱掉外袍,先去炭炉旁边把自己烤暖了,然后走过去,轻轻把赵馨诚从椅子上抱了起来。

发力的瞬间气血翻涌,胸口一阵剧痛,但他一咬牙,撑着一口气把人抱回了床上,脱下鞋子盖好被子,然后才一口气松懈下来,闷咳了几声,几步挨到榻上盘腿坐下闭目调息。

第二天一早赵馨诚慢慢醒来,发现自己躺在床上,韩彬闭着眼躺在旁边,嘴唇有些失色。

他看了一会儿,忍不住伸手过去碰了碰韩彬的嘴唇,正想把手缩回来,却被仍旧闭着眼睛的人一把抓住了手拉进自己的被子里,放在胸前。

他忍不住往那边靠了靠,没想到韩彬还是没有睁开眼睛,却抓着他的手一路往下探,直到隔着一层布料碰到一个灼热的东西。

他吓了一跳,脸一热,想把手抽出来,韩彬却缓缓睁开了眼睛,眼神平静,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,一点也看不出被子底下抓着他的手正在干什么不要脸的事情。

韩彬握着他的手给自己自渎,眼神却平静如水地看着他,深琥珀色的瞳仁一瞬不瞬地看着他,快感到达顶点的时候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,眼眶泛起殷红的血色,眼神却依旧深沉如海。

他松手之后,赵馨诚抽回自己的手,耳根通红,伸手想去碰自己也硬了起来的地方,奈何肚子太大,有点碰不到。韩彬把手伸进他的被子里帮他弄,很快他就低叫着释放了出来。

两人躺在床上各自平息,然后起来换衣服洗漱,吃早饭。

吃过早饭,赵馨诚还想着要怎么开口问昨天晚上的事情,韩彬却先站了起来,对他伸出了手:“出去走走?”

赵馨诚呆了一下,然后伸出手,握住他的手缓缓站起来,两人相携出门,沿着回廊绕道后面的花园里散步。

当年皇帝爱赵馨诚年少有为赐他这座宅子,还被很多人眼红了好长时间,那是因为这个园子确实很美。

赵馨诚下人也没请几个,所以这个园子一直疏于打理,很多地方原本该移植当季的时令花卉,现在都长起了半人高的草。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些草,给原本精巧的的园子平添了一股野趣,野草闲花肆意生长,杂乱中透着勃勃生机,坚韧而随性,倒是有点像它现在的主人了。

韩彬扶着赵馨诚缓步园中,各怀心事,倒是都没有开口。

胎儿渐渐长大,势必会越来越重,到这个时候赵馨诚已经觉得肚子有点压迫腰部,腰上泛起一股酸疼,所以把两手都撑在腰上。

韩彬感觉到赵馨诚有点吃力,于是他把手放在他的背上,感觉到他把一部分重量稍稍靠在了自己的手臂上,呼吸也变得顺畅了很多。

两人就这样慢慢走了一圈,赵馨诚还是先开了口:“彬,昨天晚上,你们谈得怎么样了?”

韩彬道:“关宏峰不愧是关宏峰,你不用担心,他要的无非是太子顺利即位,我要的,无非是你要的,这一点在最初我们就已经谈好了,他们打算引蛇出洞假途伐虢,我便好好配合。”

赵馨诚垂眸暗自思忖,引蛇出洞假途伐虢,倒不失为一个周全的方法,世人皆道关宏峰智计无双算无遗策,诚不虚言也。他在心里暗叹了口气。

这时已是早春二月,冰雪消融,惊蛰一声惊雷后万物苏醒,一阵风吹过,园中离离衰草似乎又透出新绿之色,湖底的鲤鱼浮上水面一个摆尾打起水花一片,打碎了沉寂了整个冬天的一池碧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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